生涯

周年纪念

笃伊,混蛋×笨蛋(

远野,生日快乐!永远爱你,永远永远更爱你。

 


跟远野处了一年对象,伊蔵简直不敢相信。

要不是三津谷——三津谷对任何事情都有个时间表——提醒,他差点忘掉日子。

伊蔵妹妹在念中学。在她眼中,任何超过3个月的关系,不进入倦怠就根本不可能。

伊蔵每次回家,都不用3个月,他的脸妹妹3天就看烦了。

 

“远野·君岛发球。”

一号场跟二号场的双打比赛,伊蔵坐在场边看。

三津谷捧着笔记本电脑,坐在他前面。

伊蔵吸着养乐多,看着三津谷阳光底下亮丽的头发。

“三津谷,”他扔了瓶养乐多给三津谷,“我跟远野交往一年了……”

“是吗?”

伊蔵叫,“你前两天提醒我的!”

“是有这回事啊,”三津谷接过养乐多喝起来。

“伊蔵前辈有什么打算?分手吗?”

“去你的!”

“如果未来远野前辈被选中参加网球留学之类,”三津谷眼睛盯着屏幕,切中肯綮,“那就非要分手不可了吧?——伊蔵前辈的个性,也不太适合远距离恋爱呀。”

“我的个性也根本不适合跟男人恋爱啊。”

“欸,有道理……”

远野君岛轻取一局,远野夹着球拍开开心心朝场边走过来。

“袴田!水。”

伊蔵扔给他一个养乐多。

远野接过,丢在一边,骂道:

“妈的!水呢?”

“你爱喝不喝……”

远野回到场上,伊蔵笑着欠身把那瓶养乐多捡回来了。

 

伊蔵想到,远野从没跟他聊到过“以后”的事情。

大概因为每天忙着打球,所谓交往就只是彼此纾解一下冲动罢了?

伊蔵有时候想,自己跟远野,肯定不能永远傻乎乎地腻在一起吧。

可是……

 

远野在草坪上拉筋,伊蔵帮他压着肩。

伊蔵坐下来要拉筋的时候,远野直接坐在他背上,掏出根棒棒糖来,含着看远处。

“加油啊,袴田。”

“……我操断了断了不行不行不行……”

“没用的笨蛋!”

远野笑着站起来。

“袴田,毕业旅行,想去哪里?”

“咱们还有毕业旅行吗?”

“哎呀,有呀。快了。”远野眼睛望着远处,“想去埃及!迪拜也成。”

伊蔵说,“想去北海道。”

“你是不是傻?”

伊蔵也顺着问:

“远野,你会去网球留学吗?”

远野没吱声。

“远野,”伊蔵说,“咱俩是去年这个时候开始交往的。”

“我他妈当然知道,”远野骂道,“昨天是我生日!你他妈忘了!你他妈有没有良心?你生日我还请你吃饭了……”

“你他妈管那叫饭?晚上九点多,我妹妹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,你顺便就到马路对面买的煎饼。噎死老子了……”

“操,”远野骂骂咧咧地站起来,“你他妈玩儿自己的吧!”

远野走开没两步,伊蔵跟过来,垂着头。

“远野,”广岛人说,“不该把你生日忘了。是我不好。对不起。”

 

一年前远野的生日,下了一整天雨。

那时候,君岛跟远野关系还挺不错。他负责找啤酒,装进红牛的箱子里搬进来。

伊蔵冒雨钻进远野寝室时,啤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红牛。

“袴田!”

远野醉醺醺地叫他。伊蔵过去,远野咧嘴笑着。

“笨蛋,想喝酒吗?”

“不都没有了吗?”

“我还有。”远野手里有一罐,还未拉开。“想喝吗?”

“想,”伊蔵说。

“叫爸爸。”

“你他妈滚蛋!”

伊蔵伸手去推远野胸口,拿了那罐啤酒拉开就喝。

远野冰凉的长发里面,有甜腻的蛋糕味道和啤酒味。

“远野,喝了多少?”

“没多少,”远野抿着嘴,“刚刚洒了一罐。”

伊蔵又去闻他的头发,远野晃头,笑着,“好痒……”

伊蔵很快喝干半罐,又很珍惜地慢慢喝剩下半罐。

“远野——”

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人。

“你真好看……”

远野,“啊?”

“不是不是,”伊蔵耳朵红透,嗫嚅道,“……生日快乐。”

“谢谢你啊。”

醉意朦胧间,远野眼睛好亮。

乌鸦鸦的长发,白皙纤细的头颈,看着他的时候,除了“美丽”,很难想到别的事情。

而在此之外的远野,恶劣,好斗,养不熟,趣味残暴,没心没肺又固执。

和这样的人相处,是件难堪又难过的事。

伊蔵觉得自己即使再过100年,也做不到跟远野顺畅地相处。

可是……

 

第二天,伊蔵对远野说:

“咱们交往吧。”

远野,“啊?”

“让我做你……男朋友吧。”伊蔵努力了半天,还是觉得这话难启齿,心脏跳得像刚投了个压哨三分球,“你如果,不愿意的话……”

没想到远野说:

“好啊。”

伊蔵本来设想很多,自己被拒绝后,表白被远野当成笑柄,传得整个合宿都知道。

“……欸?”

“比起那个袴田,”远野摸着下巴审视他。“你喜欢男人?”

“算是……吧?”

 

其实只是喜欢远野罢了。

——那应该就是喜欢男人吧?

 

伊蔵对三津谷说:

“远野毕业旅行想去埃及,迪拜也行。”

三津谷敏锐地问:

“前辈们吵架了?”

“也不算。”伊蔵用力摇头,“我问远野网球留学的事情了。”

“远野前辈说?”

“他说他没想好。”伊蔵说,“吃饭的时候,远野说‘虽然想去,但也可能去不成。’我说,‘你是一号场的选手,如果想去肯定能去的吧?’然后远野又生气了……”

 

伊蔵的妹妹打来电话。

“老哥!什么时候回家?家里酿酒啦。”

“什么酒?”

“普通的酒呗。”

妹妹说:

“我又失恋啦。”

“这次是谈了多久啊——不对,这次是谁啊?”

“俊介君呀。”

“俊介谁啊!”

“哥哥你的中学同学,俊介君啊。”

“……你别跟高中生谈恋爱啊!”

妹妹唉声叹气,“没办法啊。我很寂寞嘛。”

伊蔵不理解。

“一个中学生,怎么会寂寞呢?去学习,去打打游戏,去道场帮忙,去参加学习社团,去钓钓鱼——”

妹妹烦躁:

“烦死了,哪个女中学生要去钓鱼啊!”

“钓鱼就不寂寞了嘛。我就是。”

“才不是因为钓鱼,哥哥因为是笨蛋,才不会寂寞的……”

 

伊蔵给远野买了件T恤。

“在路上看到这个T恤,觉得很适合你,就给你买来了,当做周年纪念礼物。远野,过去的一年多受你照顾了!明年,也请多指教!”

“……这上面不是迪士尼那个公主吗。”

远野拎着那件T恤。

“是啊。”

“根本不适合我吧?也太丑了。”

远野说,“这根本大码女睡衣。你走的时候帮我扔掉算了。”

伊蔵火气噌地起来——

“好心好意给你买来的,说声谢谢不行吗?”

“谢谢啊,”(棒读)

伊蔵拿起T恤就走,远野在后面喊他。

“等一下,袴田……”

远野快走几步,抓着伊蔵的手。

“哭什么……”

“没哭啊!”

伊蔵把那件T恤团成一团,按在脸上。

“笨蛋也会觉得寂寞的!……偶尔……”

远野:“啊?”

远野叹气,听到远野叹气声,伊蔵烦躁得恨不得把远野揍一顿。

“袴田,”远野说。

远野另一只手也攥上他的手腕,纤细消瘦的手掌,比想象中还柔软。

“我又长大一岁,感觉还真有点奇妙……”

伊蔵模糊地望出去,远野看着他笑着。

“袴田,我这一年,也请你多多指教啦。”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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